“即使已经五品，依旧这么谨慎。”

夏承疆：“你的懦弱，超乎我的想象。”

李安：“我就当你夸我了。”

说完之后，李安从怀中掏出了两壶酒。

正是他通过蒸馏法，精炼出的清澈烈酒。

两人如同多年为见的好友一般，对饮不语。

直到夜幕深邃，一轮新月弯如挂钩。

夏承疆将酒壶中的琼浆，饮的一滴不剩后，才略带醉意的说道。

“我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。”

李安点头：“我也没有把握。”

两人相视一笑，各自的笑中，带着耐人寻味。

“你确定要死。”

夏承疆微微点头：“没了希望的人，就是行尸走肉，能死在你的手上，也算善终。”

李安：“活着不好吗？”

夏承疆断言：“不好。”

“对于我来说，只有死才是解脱，活着的每时每刻，都是无尽的折磨。”

“刘忠，走了？”

夏承疆点头：“自从帝煌剑离我而去后，他的心一直都在动摇，直到他去了其他州郡，接触了其他夏朝遗臣。那原本还有些忠诚的心，彻底消失了。”

李安：“那还真有点对不起了，但我要说的是，这剑真是我捡的。”

夏承疆幽幽道：“天命所归，非人力可改变。既然你捡到了，那就是你的了。”

如果之前的夏承疆，说出这番话，李安一定怀疑对方有什么阴谋，但现在，李安已经确定，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。

自从确定归云宗解散是冲自己来的，李安就将归云宗近期的信息全部收集了一遍。

其中最引他注意的，就是刘忠在前一阵，忽然消失。

足足半月之后，才再次出现。

至于去了哪里，在巡狩司的面前，就如同掌握了他的出行记录一般，查的非常轻松。

刘忠是去找人了，找的都是前朝皇室，或者前朝忠臣。

不仅知道他去找了谁，甚至他们之间谈了什么，都被查到了。

刘忠鼓动这些人前往黑石城，共商大事。

但，这些人已经安于现状，不再有反抗的心思。

天下大势的面前，逆流而上者，有几个能成功的。

之前帝煌剑消失，本就有些心灰意冷的刘忠，受到这些人的影响后，也产生了同样的想法。

还是安安静静地做个富家翁吧。

至于夏朝，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。

这么多年的尽忠，已经足够还人情的了。

心意一变，言语与行动自然也会变。

刘忠自己都不知道，他的心思已经被夏承疆看穿。

但，即使看穿了又怎样。

一个四品的前朝皇室，能对他这个五品修为的高手，做什么呢？

这也是为什么，李安在将这事情汇报了柳青青之后，只派了他一个人来。

因为足够了。

李安：“如果可以的话，下辈子投胎到普通人的家里吧，享受酸甜苦辣的人生，享受平平淡淡的人生。”

夏承疆摇头：“人生大起大落，才叫痛快。我虽然没做出什么成绩，但这一世的经历，是其他人几世都不曾拥有的，如果还有来生，我要继续做皇室，于腥风血雨中，闯出自己的宏图霸业。”

李安竖起拇指：“牛批。”

“对了，你都要死了，应该不会搞什么事情了吧。”

夏承疆：“你猜。”